來源:保定晚報作者:時間:2025-06-21 09:07

□李叢強
在這炎炎夏日,不知怎的,忽然想起小時候媽媽做的涼面條來。雖然做法簡單得無法再簡單了,可是那個香勁兒,至今回憶起來還會讓人直流口水。
媽媽做涼面大都是在天氣非常熱的時候。她在外屋和面、搟面條,我們則在院里擺好做飯的煤火爐,用簸箕收來小塊的碎煤塊,撿來生火的小干柴和一些引火的柴火,再搬出風箱,安好吹火筒,就開始生火燒水。
這個爐子很特殊,整個是用生鐵鑄成的,上部像一個敞口大鐵碗,在正面的一側就像剪開了一個口子,那剪開的部分像舌頭一樣向前平伸著,燒火時就是從這個口子往里添煤的,那個“舌頭”可以托住掉落的小煤塊。煤爐的中部是一個中空的圓柱形,方便吹風和盛掉落下來的灰燼。中間部分與進煤口垂直的一側下部有一個小圓口,是用來插吹火筒小頭用的,下面一般也有一個圓洞,上面堵著一個鐵球。如果里面的灰燼多了,可以用手指向上頂鐵球,敞開底部的圓口,讓灰燼從圓口處掉落下來。最下面是三個鐵腳,起到支撐的作用。在上部和中部之間放一個鐵箅子,既可以向上通風,又可架住柴火和煤炭燃燒,并讓灰燼透過箅條的空隙落到下面的空腔里。上部一般都要糊一層泥,以減少熱氣的外散。放鍋時需要在邊緣放幾個小磚塊(其他硬東西也可以),讓鍋壁和爐壁之間保持一個縫隙,以便火焰充分燃燒。這個爐子也可以燒“硬柴火”,比如小樹枝、玉米芯等。不過,由于灶膛太小,還是以燒小煤塊最為方便。
煤燃起來了,鍋也坐好了,我們便“呼嗒呼嗒”地拉起風箱來。面條入鍋后,為了早些開鍋,我們就拉得更起勁了。
由于是做涼面,面條在出鍋前,媽媽總要準備半瓷盆涼水,待面條煮熟之后,便用笊籬撈到涼水盆里,然后再把盛飯的黑鐵勺子架在火上,待勺子燒熱之后便倒上少許食油,油熱得冒煙了,散發出一陣陣濃濃的香味,撒上幾粒花椒,花椒瞬間冒煙,頓時一股特別的香味便飄散開來。媽媽便起火將油直接倒到盆里。于是,“哧啦”一聲,騰起一團白煙,濃濃的香氣撲鼻而來,水面上立即鋪滿了一層彩色的小油花。
涼面條做好了,媽媽一碗一碗地給我們盛起來。為了調味,媽媽還會在碗里用搟面杖搗一些蒜泥,放上醬油和醋,我們根據自己的口味取一些放在碗里,便狼吞虎咽地吃起來。水涼涼的,面溫溫的,伴著油香、蒜香和醬油醋特有的香味,吃起來那叫一個爽。此時,面條已不再是重點,反倒是面湯成了我們的最愛。吃飽后還要專門去盛一碗湯來喝,一邊盛,一邊念叨著:要吃油,撇浮頭;要喝湯,撇邊上。那湯喝起來香香的,喝了之后嘴唇上還會沾上一層香而膩的油脂。為了吊胃口,媽媽常常還會炸一小盤辣椒,里面有時還會放一些芝麻,又辣又香,非常下飯。
轉眼已經過去40余年了。這么多年來,雖然也吃過很多次涼面條,并且其配料也非常豐富而地道,可卻再也找不到小時候的味道了,那香氣是那樣純粹,那樣自然,又是那樣難忘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