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源:保定晚報作者:時間:2025-01-24 12:39

□易州米
早已過了大雪節氣,可我們華北地區還是沒能等來一場雪。近些天聽到不少人都在議論天氣,核心話題就是“為什么還不下雪”。就連我近80歲的母親也會時不時地念叨一句,“該下雪了,該下雪了啊!”在她看來,之所以身邊總有人感冒,歸根結底是因為沒有下雪,大雪是幫助人類殺死病毒的利器。
我常常仰望著湛藍的天空陷入遐想,雪都藏到哪里去了?難道是它早已洞悉了人們的熱切期待,故意要等到冬天快結束時才壓軸出場?
正值數九隆冬,因為雪的缺席,走在寒風里感覺到的是一種干澀的冷,大家都情不自禁地把自己圍得嚴嚴實實的。聽到大樹發出陣陣聲響時我才意識到,樹葉雖然早就枯黃了,但卻還有很多沒有飄落,依然堅守在枝頭。這應該也是雪的責任,如果一場大雪從天而降,就可以幫助那些藕斷絲連的枯葉回歸大地。站在樹下,我想起北宋詩人文同的詩《待雪》:“向晚欲雪天氣陰,木葉亂飛雜歸禽。城頭徙倚待飄灑,東北萬里皆云林。”文同在樹葉紛飛、飛鳥歸巢的傍晚同樣懷有一顆等雪的心,不過,他與我不同的是,他等雪即將成功,而我還要繼續等下去。
那條穿城而過的河一直在嘩嘩流淌著,少了降雪降溫的有力支持,沒能結冰,沒能完成一次由柔而剛的變身。我突然生出一份對河的同情,沿著臺階下到離它最近的地方,蹲下身伸手一試,河水冰涼刺骨,似乎與結冰僅差一步之遙,只需等到雪的降臨。
街邊公園里一群灰喜鵲正在枯黃的草叢里悠閑地覓食,我隨口說出一句——恐怕只有鳥兒們不盼著下雪吧,不想身邊的妻子卻說:“你是怕下了雪鳥兒無法覓食吧,你多慮了。去年下雪后,我親眼看見有人把公園里的雪清掃出一片,撒上糧食,這些鳥兒肯定是餓不著的,它們才不在乎下不下雪呢?!逼拮诱f得沒錯,現在關愛小動物的人很多,不僅是鳥兒,小區里的流浪貓每天都有人定點喂食,只需一兩聲招呼它們便跑過去大快朵頤,以至每一只都是那么心寬體胖的樣子。
正說著話,跟我學詩的學生發來信息,抱怨因為遲遲不下雪,我早先布置的“雪”的詩作業無法完成。我用南宋詩人洪適的一首《招曾宏父待雪》回他:“欲把詩催雪,先將酒送寒。凍云方作意,微霰已開端。目斷鄉城遠,心驚歲事闌。擬同今日醉,待取玉花看?!毕Mo下心來學學古人,先創作一首詩抒發自己等雪盼雪的心情,用這樣的方式催促瑞雪早一點到來。